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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歌:哪里才能把乡愁安放?!

  儿时的故乡,

  已经湮没在历史的暮云里,

  记忆中的故乡,

  温馨而甜美:

  隆冬的关中平原,

  羊肠小径,

  年轻的媳妇们,

  拉着架子车往田里送肥,

  口里喘着热气,

  脚下呼呼生着风,

  你追我赶,

  忙里偷闲再跑回家奶会娃。
 

  低矮的土瓦房,

  袅袅的炊烟升起,

  张家的小米粥就着酸黄菜,

  王家的包谷糁子伴着咸萝卜,

  李家的面糊配着菜疙瘩,

  你夹我一筷子菜,

  我尝你一个包子,

  暖暖的房檐下,

  摆开了“百家宴”…

  你谝东,我侃西,

  眉飞色舞说古又道今,

  欢声笑语一条街。
 

  昏暗的煤油灯下,

  全家人剥玉米,

  小山似的玉米堆,

  四五个小时,

  就被父亲的《封神榜》或者《水浒传》,

  和着我们的欢声笑语“磨蚀”掉,

  变成了他身后十个一抓的小山,

  玉米棒子围在院墙边栽着的椽子上,

  树成了一个个小金塔。
 

  硬邦邦的水泥路,

  荒凉冷清,象条冻僵的蛇;

  气派的二层小洋楼,

  荒无人烟,象个废弃的小监狱;

  不锈钢的围栏里,

  杂草丛生,象个乱脏岗;

  岁月浸染了神庙前的老人们,

  白霜爬满了毛发,

  沟壑布满了脸庞,

  拉架子车的“飞毛腿”,

  被光阴折磨成了老年痴呆,

  和门前匆匆而过的行人,

  相互对望着,

  彼此一脸的冷膜。

  平坦如砥的关中平原,

  抛荒的土地,

  牛皮癣一样的瘆人;

  斑驳的麦田,

  多收了三五斗,

  抵不了看病的药费钱;

  桃园、苹果林,

  果实累累,色香诱人,

  换不来几张红色的“毛老人”。
 

  青壮年候鸟一样,

  迁徙去了大城市,

  羸弱的“386199”部队,

  无力挽住故原衰退的步伐。

  故乡留不住肉身,

  他乡寄存不了灵魂,

  有家的地方没有工作,

  工作的地方不是家,

  浮萍一样的人生,

  候鸟一样的漂泊,

  豆芽菜一样的无根,

  哪里才能把乡愁安放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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